我的女儿在录音室里长大,所以她的游戏场所相当有趣和不寻常,因此她的关注点非常次要。前几天,她非常认真地问我,最喜欢的歌曲是什么。
这是个难题。
“最喜欢的是什么层面的?”我问。“写作、制作、表演、录音、混音、母带处理?”她不在意,她只是想知道我最喜欢的歌曲是什么。
我有点无言以对。
如何排除所有其他因合理理由而优秀的歌曲,仅仅选出一首作为所有歌曲的女王呢?(歌曲都是女性,对吧?)
我本可以声明在pureMix MixChecks中展示的任何一首歌曲是我的最爱,理由各异,但随后我又会想起其他因为不同原因而爱的歌曲,因此我无法选定。
这会是我某个项目中的一首歌吗?还是一首经典的歌曲?还是一首器乐作品?会是布兰妮·斯皮尔斯的歌曲吗?
怎么决定呢?
其实这是个非常重要而迷人的问题。当然,不是为了寻找答案,而是为了解决问题的潜在原则。我们如何衡量音乐的质量、影响和价值?作为音乐创作者,意识到是什么使我们的世界运转是相当重要的。
首先值得注意的是,音乐排名和喜好对普通人(普通人是不参与创作音乐的)有着非常不同的功能。普通人对制作、混音甚至母带处理毫不在意。他们关心的是那个人在唱些什么(或许在器乐音乐中不算),他们关心的是那种感觉,更准确地说,是它给他们的感受。通常,普通人对一首歌的感受与他们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时正在做的事情密切相关。许多朱里奥·伊格莱西亚斯的粉丝将他们的初吻与“致所有我爱过的女孩”这首歌的旋律联系在一起,因此将永远以某种方式被这首歌感动。这是不是很神奇?
我们这些身处音乐创作前线的人在音乐欣赏上有着一个非常扭曲的系统。举手的,若你曾听完整首歌却无法说出这首歌的内容,因为你花了整整三分四十三秒时间试图判断它是实时打击乐器还是编程打击乐器。你可以放下你的手。
可以安全地说,过于关注每一个让录音出色的独立元素和细节,我们可能会失去对整个过程最重要部分的把握:
人们听到结果时会有什么感觉。
虽然可以安全地说,每一个过程的步骤都对我们听众的最终影响有贡献,包括母带处理,我个人认为,一首优秀音乐的核心品质超越了形式。
这就是为什么在被置于我熟悉的音乐试验环境后,我对孩子的问题的回答很快就浮现在脑海中:
“为一位已故的公主舞曲。”
什么?莉露惊讶地说。
于是我用黑胶唱片给她放了这首歌,非常响亮,配上非常大的音箱。
她喜欢。
这真的是我最喜欢的音乐作品。并不是因为它是法国的。瓦妮莎·帕拉迪斯也是法国人,我对她的音乐完全不在意,因此就是这样。《为一位已故的公主舞曲》是我最喜欢的音乐作品,因为无论我在哪里听到它或听到什么编排、录音、版本,我都会感受到强烈的情感。那与任何初吻、壮丽景色的记忆或鼓舞人心的音乐教师的怀旧无关。它单独触动了我。没有其他作品能接近这样的强烈感受。它是我的最爱。
从专业的角度来看,我发现这件事很有趣。是什么让它如此特别?
让我告诉你,我们可以观察到版本化的力量。如果我们分析版本,我们可以推测出事情的核心所在:它是所有版本共有的东西,那才是这颗炸弹的引火索。至少我的物理教师是这么说的。
《为一位已故的公主舞曲》是莫里斯·拉威尔在24岁时写的。他将其创作成一首钢琴曲。没人关心。它只是20世纪初的一首钢琴音乐而已。它完全没有引起注意。还记得你的第一次创作吗?
据说他的一个朋友在几岁后在一场表演中演奏了它,巴黎的人们为之疯狂。
在那时并没有尼克儿童频道或者《权力的游戏》,所以刺激难得,但仍然,有人坐在钢琴前让人如此激动,以至于这个消息在传播。没有Facebook,没有Twitter,没有短信,没有广播,什么都没有。口耳相传。自然传播。
想一想。
来听听吧。在我们节目的这一部分,最好能仅专注于音乐。关闭你所有其他标签,让我们集中几分钟。你必须全情投入才能真正体会。
耳机和调低灯光效果很好。猫咪在你腿上睡觉也有助于集中注意力(如果你不过敏的话)。
首先,这是由舒拉·切卡斯基演奏的原钢琴曲的一个版本:
https://youtube.com/watch?v=MPZROBIFHWY
感受到了吗?你腿上的猫呢?
这绝对是精神的非凡凝聚体,不是吗?
这是拉威尔自己相对平淡的演奏版本。(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好吧,拉威尔演奏了它,然后他们制作了一卷钢琴卷轴,他演奏的时候,然后有人在录音发明后找到了这卷钢琴卷轴并记录下来。真棒。)
https://youtube.com/watch?v=tn6_yT9SKpM
它平淡而学术,拉威尔自己也犯了错误,但它仍然有效。即便作曲家自己像是在视奏,它的关键部分仍能激发情感。这个作品的核心与我们某种东西如此相调和,以至于跨越了时间和文化。这段旋律和和弦组合触动了人类。我不确定其他物种,但你可以问问你腿上的猫。(我对猫过敏。)
因为这个版本的情感参与较少,所以更容易专注于形式和写作,而不是它们的影响。结果发现,它是一个简单的a/b/a/c/a旋律。
在拉威尔的版本中,第一个A从开始直到0:59,B持续到2:05,第二个A开始。C在3:02出现,带来了超印象派的氛围(想想莫奈的《睡莲》)直到最后的A在4:34。
注意所有平行五度音当时正是被严令禁止的禁忌(法语说是non-non)。那是严格禁止的。想想他在自己和大师加布里埃尔·福雷的作曲课上写了这个。“莫里斯真是个叛逆者。”Oolala。
在这首歌使他成名十年后,拉威尔决定为自己的作品编配管弦乐。他将其重写为2个长号、双簧管、2个单簧管、2个低音管、2个号角、1个竖琴和弦乐。
这里是巴伦伯伊姆指挥的一个精彩版本:
https://youtube.com/watch?v=B45q0caSS0Y
将视频缩小出框架,这样你就不会被移动的画面干扰了。
或者,听这个版本(虽然双簧管稍微太响,有些尴尬的时刻,但它仍然足够好):
https://open.spotify.com/track/6yqTnphKZO96WNareeFkav
现在你感觉如何?不是很惊人吗?这段音乐如何在你心中翻译?
你会如何描述不同版本所带来的不同感受?
这是同一首音乐。核心感受相同,但色彩却不同。
有趣,不是吗?
对我来说,管弦乐版本的主要新增之处在于乐队每次都能以不同的方式为同一旋律着色。钢琴是做不到的。第二个A中的长笛和双簧管的第一声是不是很酷?
我认为钢琴版本最合适的一点是A段中间的两次波动。舒拉·切卡斯基在他的版本中在0:36和3:00做得最好。我觉得竖琴并没有给那条旋律带来原钢琴版本的日出感。但我有些挑剔,事实上,我无法抗拒管弦乐版本,尤其是巴伦伯伊姆的演绎。我从未有机会看到巴伦伯伊姆现场指挥,但几年前我在卡内基音乐厅的一个奥菲斯音乐会中,他们演奏了这首歌。我和朋友们在一起。在这段7分钟的乐曲结束时(他们演奏得超级慢),我所有的朋友都转向我,看起来很担心,问我怎么了。我没有意识到自己大部分时间都在哭。这种感觉超过了我的能力。非常尴尬,但非常有教育意义。当然,我立刻回到创作状态,问自己:我怎么才能让我的音乐更加让人感动?是什么让这段音乐如此强烈?
我仍在寻找那个确切的答案,但我认为作为音乐创作者,我们很重要的一点是要记得忘记新的LA12-34-STEREO风格或复古XY单声道的概念,专注于刚刚从我们的扬声器中流出的音符是否能够让我们和我们的听众哭泣、大笑、生气、焦虑、宁静,或者想跳舞,或者感受到任何东西。
那么,你最喜欢的歌曲是什么?
- Fab Dupont
附言,《为一位已故的公主舞曲》被改编成各种形式。有些改编版本特别精彩,保存了原始旋律,使用野性的配器。有些则只是将《为一位已故的公主舞曲》的旋律部分转变为其他歌曲。
例如,《灯光微弱》这首歌实际上借用了B段的旋律。而拉威尔被认定为作曲者。这是由优雅的多丽丝·戴演唱的版本:
https://youtube.com/watch?v=xyn7-f7fNC8
我敢打赌,我的猫曾与许多人第一次初吻相关联。
而且,你应找出隐藏在奥斯卡·彼得森三重奏精彩重新和声中的旋律,这个绝对疯狂的现场版本。甚至还有德语评论:
https://youtube.com/watch?v=Z9Qi298TlQc
那让你感觉如何,除了想去练习的冲动?